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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黑/太中】13:8-9

*G向 年龄差 年上 20&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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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请不要以任何道德尺度衡量本文

*情人节快乐🖤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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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可依从他,也不可听从他,眼不可顾惜他;你不可怜恤他,也不可遮庇他。总要杀他,你先下手,然后众民也下手,将他治死。(圣经·申命记13:8-9)

 

01.

鲜红的糖浆在沸腾,冒着甜美的气泡,映射出无数个医生先生优雅美好的皮囊,一只佩戴橡胶手套的手持起汤勺一搅,假象争相爆破,劣质糖精的甜腻隐于更为霸道的消毒水气息中,太宰治挑剔的垂下嘴角,显然不太受用。

 

他在尝试最近很受欢迎的果汁软糖,足够幸运的话,下一个被送来的孩子或许可以尝到只有墙外的宠儿才能品尝的甜味——如果他仍有健全的口腔与味蕾。

 

奶白的糖皮凝固后,太宰治将冷却的糖浆用注射器注入作为夹心,出自他手的夹心软糖卖相难以入眼,如同死鱼浑浊的眼珠,轻轻一捏红艳的糖浆便混杂着软糯的糖皮爆开,把指尖染得惨不忍睹。

 

太宰治探出舌尖一舔,被恶心得直摇头,没有孩子会喜欢这样的糖果,他失望地想。

 

正要将失败的软糖倒进垃圾箱时,迫切的敲门声枪子般打在他办公室的门上——有孩子被送来了。太宰治愉悦地放下糖果去开门,仿佛即将拆开未知的礼物。最近的研究恰巧缺少一只胰脏,如果送来的孩子还算完整,他就能集齐需要的材料。

 

然而并没有预料之中被白衣的清道夫们扛在担架上的肉块,门外空荡荡的一片,太宰治挑眉不知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还是被妖精敲了门,正欲关门小腿被重重地踹了一脚,这才低头看到躲在视线盲区的来客——一个健全漂亮的孩子。

 

纤细的男孩有一双清澈到冰冷的蓝色眼睛,像是涂抹在冰块上的柏林蓝,优雅而警惕地盯着他,仰视的角度逼迫他不得不舒展开长而美的脖颈,脏乱的血污结块在糖浆色的发丝上,让太宰治用可食用色素和糖精制作的劣质糖浆自行惭愧。

 

太宰治定定地注视他片刻,伸手想去摸摸男孩的头,还未曾触及便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抵住手腕动脉,太宰治顺从的收回手蹲下身来,保持与男孩平齐的视线冲他微笑,变戏法般摸出他刚做的夹心软糖摊在手心,柔声引诱,

 

“吃糖吗?”

 

男孩不为所动,右手紧握着匕首随时准备抹杀威胁,左手死死背在腰后,身上破碎的布料早已无法分辨当它染上鲜血前的原色,但太宰治猜,它一定是雪白的,或许对男孩来说略宽大些,从烂掉的下摆露出两条白瘦笔直的腿,遍布已痊愈或尚且新鲜的伤痕,略深的一些只需细微地剥/开便能窥探到皮肤下红润的肉。

 

“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自己走到医疗室的孩子,这是你的奖励。”太宰治好脾气地笑笑,选出卖相最好的一颗软糖咬掉一半吃下去,剩下一半送到男孩嘴边。男孩没见过这种新奇的食物,直到太宰治喉结滚动,将半颗糖果咽/下后冲他张嘴证明,才试探着去舔太宰治捏着的剩下半颗糖果。从奶皮中绽开的糖浆被他用猫一般的舌/尖细细舔掉,尝出味道后睁大了眼睛,蓝得惊人。

 

太宰治耐心地等他把指尖的糖浆舔光,眯起眼睛趁其不备一把掐住了那条柔软的舌/肉,换来男孩毫不留情的一口狠咬,血水从白色手套下渗出,匕首瞬间顶上了他喉咙。

 

“别生气嘛,开玩笑而已。”太宰治笑盈盈地举手做投降状,意犹未尽地蹭了蹭指腹,柔软温热的触感挥之不去。

 

“让我猜猜,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,”说话间律动的喉结隔着绷带摩擦着刀刃,太宰治恍若未觉,视线略过孩子背在身后的左手,“你跟踪了处理瑕疵品的清道夫,还偷听了他们讲话,对么?”

 

男孩没有动作,太宰治却敏锐地捕捉到轻微抿住的嘴角,勾唇笑了,“他们说了什么?他们是不是说……”太宰治探过身来不顾匕首的阻拦凑到男孩耳边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那片稚嫩敏感的皮肤,刀刃割破绷带,血珠如断了线的红玛瑙伴随他的低笑争相涌出,“说太宰医生,还需要一颗胰脏。”

 

男孩猛地将他推开,而只需一瞬间太宰治已经看清了他纹在后颈的编号——A5158。

 

太宰治毫不意外,“是A5158号呢。”这个编号不可谓不熟悉,清道夫送到他手中的瑕疵品,有半数以上便是出自A5158号手中。那是太宰治用的最舒心的材料,总是干净完整,没有虐待啃食的痕迹,被仁慈地一击致命,第一次见到时他几乎以为,这是上帝的屠杀。

 

而那些人并不在乎凶手寄于尸体来表达的感情,他们只看到了男孩的强大破坏力与天赋般的残酷,并早早为这场历时十年的游戏下了巨额赌注,太宰治仍记着属于A5158号这一注一骑绝尘,他们叫他,类人兵器。

 

细密诡异的愉悦从心底升腾,仿佛只有自己知道却遥不可及的宝藏猝不及防撞了满怀,太宰治意有所指的看向男孩始终背在身后的左手,用一双清浅的眸诱导对方放下警惕,低声试探,“你带着'交易品'绕过层层监视来找我,并不是为了来杀我,A5158,你想与我换取什么?”

 

被丢进空寂场的孩子除了一条随时准备丢掉的生命一无所有,他们想得到的却实在太多了——药、食物、治疗、存活——甚至是异想天开的自由。

 

A5158号要更特殊一些,他无法发出声音,失去了宣泄情绪的方式,却不用担心被恐惧或疼痛引发的尖叫暴露,这个缺陷在空寂场是上帝的偏爱。

 

希望他不会蠢到想恢复声音,太宰治想。

 

只见男孩左手微动,拿出了藏在身后的新鲜胰脏,意料之中的上等材料,太宰治伸手去接,被他一躲又藏回身后,摊开攥着匕首的右手示意,显然一副“一手交钱一手交货”的不信任模样,太宰治被逗笑了。

 

“那你总得告诉我,你想要什么吧。”

 

男孩终于有了防备之外的举动,伤痕累累的纤细手臂晃在宽大的袖摆中,抬手急促地笔画了一句手语。

 

太宰治始终平静如同死湖水的眼眸一闪,微微睁大眼睛,嘴角难以自持地抿起弧度来,他认出了男孩想与他交易的东西。

 

「名字」

「给我,我的姓名」

 

“名字……”太宰治望着男孩漂亮脏污的脸,就算在空寂场终日伴死而生,提及名字竟也闪烁着属于这个年龄孩子的期待,“真奢侈啊,A5158,这可比糖果要珍贵的多。”

 

“虽然你带来的胰脏是上等品,但是想换取姓名显然不够,但……”太宰治抬手摸上男孩的头,丝毫不介意血污染脏了自己洁白的手套,男孩因为他动作全身僵硬起来,显然不习惯与人近距离接触,“如果是长期的交易者就另当别论了。”

 

他笑盈盈地顺着A5158纤细的身体一寸寸抚/摸下来,“你可以给我带来新鲜完整的素材,眼睛、舌、喉管、脏器……子/宫,”太宰治指尖停顿,屈指弹了弹他平坦的小腹,“你清楚它们分别长在身体的哪里,对么?”

 

男孩点头,催促似的抓住太宰治手腕推了推,对方这才不疾不徐地起身,从档案橱中找到了编码A5158的那一份,向他摇晃示意,并没有交予他的意思,安静地等待些什么。于是他将胰脏送到太宰治手中,用自己脏污的衣服下摆尽可能擦净双手,直视医生似笑非笑的双眼,这是他记忆中见过最为干净的眼眸,A5158猜,它们与那颗甜到发腻的糖果一样,属于自由。

 

他已将双手擦的足够干净,可抓住太宰治白大褂让他与自己平视时依旧留下了清晰的黑色手印,这与对方格格不入,A5158无暇顾忌许多,用娴熟的手语向洁白自由的医生先生保证:

 

「我会遵守约定」

 

太宰治满意地点头,打开那份属于男孩的文档,白色的纸张翩飞,印在A5158蓝色的眼中,如一只展翅欲飞的鸟,妄图飞跃高墙。

 

“中也,”太宰治微笑着对男孩说,“你的名字叫中原中也。”

 

02.

中原中也小心地将猎物左胸的皮肤切开,他的交易品就埋在肋骨下,这次使用了太宰治交给他的药剂,当他处理完多余的组织和血管将心脏暴露在空气中时,甚至还在有力地搏动着。他需要将它完整地取出,交给太宰治,作为交易让他教自己写字。

 

他不会写字,可早已学会快速处理猎物且不浪费任何一块材料。太宰治说,聪明的孩子才会用墙内的知识换取墙外的东西,他是唯一一个。

 

这次的猎物身强体壮,心脏比他拳头还大,中原中也将它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,向太宰治的医疗室飞奔而去。

 

推门而入时一阵又甜又苦的味道扑面而来,勾得中原中也腹中顿感空荡,太宰治正将托盘放在手术台上,托盘里摆放的半糊馅饼飘着热气,见他进来撇嘴抱怨,“好慢啊中也,我烤的草莓松饼要冷掉了。”

 

「你明明刚烤好」中原中也走上前将心脏放进储存液中,伸手去抓松饼被一把制止。太宰治用湿毛巾仔细将他双手的秽物清理干净,直到连指缝都透出干净的肉粉色,才将热腾腾的松饼塞进他嘴里,“要全部吃掉哦,草莓和黄油可是很昂贵的。”

 

中原中也属于墙外的记忆早已被日复一日的饥饿与杀戮埋没,空寂场的白日是觅食,夜晚是偷袭与警惕,在开始怀疑墙外的存在是否只是自己臆想中的乌托邦时,他正巧用磨尖的树枝捅穿了一个企图侵/犯自己的清道夫的喉咙,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了一本书。书教会了他手语 ,也向他证实,自由在不可触及之地切实的存在。

 

中原中也不记得墙外的味道,太宰治甜腻的糖果与焦糊的松饼是他尝过最好的食物。他习惯了被恶意与贪婪笼罩,太宰治却用毛巾帮他擦净结了血块的指缝。他没有见过更辽阔的世界,在狭窄的天空与短暂生命中,吞咽下又甜又苦的草莓松饼,他擅自用太宰治来形容最美好的一切,譬如温饱、譬如自由。

 

尽管他知道,太宰治另有所图。

 

“你打算先学写什么字呢,”太宰治铺开纸笔,漫不经心地问他,“让我猜猜,一定是中原中……”

 

「太宰治」

 

医生先生一怔,低头执笔认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,松软垂下的额发藏住了表情,中原中也只能看到太宰治有一双漂亮的手,握笔时骨节的皮肤绷紧透出青白的色泽,入目冰冷,触手温热。

 

中原中也远比同龄的孩子要聪明许多,长期处于高压中的大脑培养出极强的学习能力与理解力,仅一个月有余,他就已经可以用简单的文字与太宰治交流,并乐于将青涩地书写代替手语,执着地在每一句话前加上“太宰”二字。

 

「太宰,这次的布丁比上周的甜」

 

「太宰,我今天杀了一个清道夫,他想摸我的头发,所以我剁碎了他的手指骨」

 

「太宰,你上周讲到蓝胡子的新娘打开了禁室,后来呢,我可以用清道夫的指甲换吗」

 

「太宰,你也喜欢摸我的头发」

 

「太宰……」

 

中原中也像一只刚学会啼叫的幼鸟,喋喋不休、事无巨细地,恨不得将每分钟的心跳频率也记录下来,一一讲与太宰治。医疗室徒有其名,不治病人,只收尸体,稚嫩的字迹斑驳在崭新的病例纸上,散落满地,承载中原中也的无声的话语,他写给太宰治,写给墙外,写给自己。

 

漂亮的男孩一头蜜糖色发丝干净柔软,是医生先生一根根地清醒梳理,他换上了纯白的上衣,依旧略大一些,轻盈地坐在手术台上,衣摆下两条纤细的腿伴着太宰治低缓的声调来回摇晃。

 

太宰治声音是好听的,中原中也用他浅显的墙外知识思考,他们是怎么形容好听的声音呢?

 

“你不可依从他,也不可听从他……”

 

摇篮曲。中原中也愉悦地在病例纸上写下:太宰,你的声音像摇篮曲。

 

“……不可怜悯他,也不可遮庇……”

 

可是比起太宰治正在朗读的这本厚重乏味的书籍,他要更喜欢上一本,那里有藏着秘密的蓝胡子、被恶魔砍掉手的女孩,和终日沉睡只能被亲吻唤醒的公主。亲吻怎么能唤醒人呢,中原中也不屑。如果是自己,一定要狠狠揍她一拳才好,公主就再也不会睡着了。

 

“……你先下手,然后众民也下手……”

 

说起女孩,中原中也乍然想起那个来邀请自己加入他们的女孩。在空寂场总会有那么一些人,作为弱者需要团结,依附群体,他们一起觅食一起行动,尽管终有一日会分崩离析,却仍讨好着强者,卑微地渴求延续生命。中原中也从不是被那些群体接纳的对象,他不会说话,无法与其它孩子交流,他也太过强大,永远是被仇视的目标。

 

救下那个女孩实属巧合,太宰治需要的交易品是三个健康男性的肾脏,所以中原中也在他们撕扯掉女孩的衣物时,上前扭断了他们的脖子。作为感谢,他第一次收到了属于女孩所依附团体的邀请。

 

「太宰,我昨天收到了邀请,我救下了一个女孩,她央求我做她们团体的“王”」

 

「太宰,“王”是什么,听起来很酷」

 

或许是已经读完这段文字,太宰治的声音停止了,他瞥过中原中也写的纸条,抬手揉上男孩的发丝,笑意温柔,中原中也却无端乱了心跳。太宰治似乎并不想笑,他莫名感觉到。

 

“中也一直在分心,没有仔细听我读的书。”

 

「没有,我在听!」男孩忙打着手势为自己辩解。

 

“在听的话,重复一遍我刚刚读过的话。”太宰治冲他摇晃纸笔示意,男孩不满被质疑,一把抢过,跪坐在手术台上,一字一句,伏身写道:

 

「你不可依从他,也不可听从他,眼不可顾惜他;你不可怜恤他,也不可遮庇他。总要杀他,你先下手,然后众民也下手,将他治死。」

 

写罢停笔,趾高气扬地将纸张甩在太宰治脸上,医生先生却并不审阅他的成果,将他抱在床边,半跪下身小心地用碘伏擦拭男孩膝盖与小腿的划伤,“这句话是墙的钥匙,中也可一定要记住,刻在身上,刻在比伤口要深千万倍的地方。”

 

「我明明已经记住了,我记住的一辈子都不会忘」,男孩对他的话不屑一顾,太宰治将他的伤口擦得又痛又痒,像破碎的组织在重生,让他忍不住蹭了蹭鼻尖,手臂在白大褂的帮助下溜进了医生先生的口袋,抓住了几颗玻璃纸包裹的糖球。

 

“下一次,我可以给你三分钟,坐在墙上。”

 

中原中也偷糖的手猛得顿住,蓝色的瞳孔骤然缩紧,不可思议地望向太宰治。

 

漂亮的医生先生将食指竖在唇边,低声笑道:“能绕开巡逻的清道夫与电子眼,绝无仅有的三分钟自由。”

 

在漫长的沉默后,男孩终于沉下视线,动作僵硬地向太宰治比划。

 

「报酬……你要什么」

 

“约定七天内,中也,我要一个四个月大的胎儿。”

太宰治弧度优美的嘴唇蹭在男孩耳廓,温热的呼吸直冲大脑,他有着摇篮曲搬动听的嗓音,如歌如诉,遍体生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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